二叔拿了我家钥匙,总是上午九点左右开门进我家休息,我的丈夫徐臣中午回家给他做饭,晚上我回家做饭,吃完晚饭后,二叔就乘公共汽车去西单上夜班。
二叔就此住在我家,直到1988年他出车祸前三四个月。车祸后,他身体残疾,搬到门头沟郊区了。
李仲轩
父亲生性刻板,不通人情世故;二叔一生有人缘,脑子灵活。父亲和二叔年轻时都喜欢中医和书法,父亲以看医书自娱,二叔则能给人治病。对于书法,父亲是规整的小楷,二叔的字龙飞凤舞。
父亲在我孩子过生日时,特意书写了古诗词,作为给外孙的生日礼物。孩子觉得字写得漂亮,二叔则说:“规规矩矩的,难有作为。”他不是针对父亲的字,而是点拨孩子。
他经历蹊跷,有许多我们不了解的事情,在亲戚们口中,是练武毁了他一生。所以,当他教育我孩子,尤其发现他教孩子练武术后,我有点心慌。
在一个星期天,他下午带孩子出门去练武术,我失口说出:“二叔,你可别教孩子练武术呀!”他脸上一下没了表情,还是要带孩子出门。知道他心里怒了,我没再说什么。
他平时是很文雅的人,到我家生活的第一天,买了几盒果脯作为见面礼。包扎果脯盒的麻绳,他拆下后留在手里,一边跟我们说话一边在绳子上系扣子,开玩笑说他是结绳记事。
看得出来他对来我家生活很看重,我父亲不会为难儿女,但婉转地表示把二叔托付给我了。为了父亲,我调整心态,让他教我孩子练武了。我对武术不了解,主要是怕不让他教孩子他心里别扭,在我家住不下去。
在1988年,因为一桩陈年往事,二叔离开了我家,也没有回我父母家。他离开前用毛笔写了几页拳谱,留给我孩子。后因多次搬家,这几页拳谱现在找不着了。